EP.『Drunkards and Winners』with 肯齊

感謝肯齊中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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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是凱絲亞在任職記者前正式成為無業遊民的日子，可謂她人生不願多談黑歷史的其中之一，而今天，在場拚酒客都可以有幸的見證此刻。

讓我們一起緬懷她。

隨著人潮爆出的一陣歡呼聲，台上的裁判正欲宣告今天的勝利者是誰——「慢著！」從敗部復活戰那桌探出一道身影，啪的一聲就摔到了肯齊的旁邊，手上握著的酒杯搖搖欲墜地撒出殘留的啤酒，她用一種迷濛的眼神環視現場片刻，然後視線終於對到了今天的衛冕者。

「還沒結束，繼續——喝！毛毛頭！」

沒有八分醉意，起碼也有個七分了，而九成九會是她必輸的賭局，看來這位女子還沒意識到她正乘坐在一輛沒有拉桿的失速列車。

所以好啦，肯齊先生，是要發揮紳士的精神勸醒她還是看她繼續墜落，不論如何，今晚的勝利者都毫無疑問依然會是您。

來人的身影突如其來又快速，身邊圍觀的觀眾都還沒來得及阻止，甚至發現，就讓那名女性摔進了聚光燈下。

現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女性身上，既有對於醉酒人的無奈和困擾，也有對於事情發展感興趣的……可能後者佔大多數。

由於對忙手中液體的灑出，作為原本應該是勝者的男人稍微移動身體遠離對方。

「……小姐，首先您搖搖晃晃看起來像是再喝一滴都會倒下的樣子，我即不覺得你還有你那氣勢相同的酒量，也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我會勸你停止。」雖然對於那句毛毛頭挑起眉毛，肯齊還是冷靜的像是陳述事實一樣開口。

「然後，這裡顯然並沒有敗者能復活的機制。」作為挑戰的幾輪的人，這確實是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規則，但他的眼神還是飄向了裁判。

裁判比個交叉表示沒有敗者復活的機制，要是現在說有的話，那班之前喝醉的酒鬼可是會抗議了。

「就是這一回事，請回吧。」肯齊也毫不留情的繼續說。

「人們都說你是『酒豪』，噢...原來身為酒豪的氣度就不過如此嗎……？」

用著「真是讓我失望」的低垂小狗眼無辜的看了肯齊一眼，凱絲亞打著小酒嗝，把杯中僅存的那一滴啤酒都入口後，以非常體貼又失禮的語氣繼續道：「如果你怕喝輸我的話...嗝...沒事的，我能理解...說到底你只是為了獎金而戰嘛.....哎呀。」

那因不甘心而聚集起來的「敗部復活桌」的酒鬼們也朝肯齊也多少發出了點噓聲——「什麼嘛」、「無聊」、「給我喝！」的零落喊聲此起彼落，而你不能指望一群賭徒和酒鬼們有多好的品性。

看來現在勢必是一場尊嚴之戰了，如何？肯齊先生，你會因這小小的刺激繼續應戰嗎？圍觀的群眾似乎抱持著這樣興味的態度來回看著你們兩個。

「我倒覺得他們叫我酒豪，只是想要為自己差勁的酒量找藉口而已。」肯齊像是在說隔天的天氣一樣輕鬆，完全無視了一旁喝醉的人的噓聲和圍觀者的目光。

「你和那群酒鬼不也是為了獎品嗎？要是現在才來說是為了名譽之類的，我會建議你去參加正式承認的飲酒比賽，輸了說不定還有參加證。」毫無負擔的輕鬆承認是為了獎品，卻也看向那所謂的“敗部復活桌子”，尤其是看著自己拼酒過還挑釁自己的人，搖了搖頭。

比起面對觀眾的視線和噓聲也一樣坦然的肯齊，一旁的裁判就不同了。明顯迫於圍觀人和酒鬼的壓力下，裁判邊倒酒，邊宣布最後的加時賽。

「沒辦法……小姐再輸了，可不要跳腳拿酒瓶砸我，請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絲顏面。」嘆氣拿起再度被加滿酒杯的肯齊，像是看著那裡胡鬧的孩子般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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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要是聽到這位焦糖色捲髮的帥哥，面不改色的把事實給講述出來，若有一絲絲理智，當下肯定是該猛然大悟，得羞愧滿面、面壁思過去了。那凱絲亞當下又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她剛開始顯得有點太安靜了，就像是個被訓斥的小孩，但你若又往她的眼睛仔細一瞧，她的視覺焦點根本就不在肯齊身上，哎呀——她根本沒在聽，直到什麼「獎金」又「名譽」一詞出現，這會兒她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身體倒是稍稍往前一傾，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住了。

那是什麼呢？那是讓每個酒鬼都心神蕩漾的味道——喔耶！新的一輪免費啤酒！

於是接下來她在肯齊講到「顏面」一詞時，馬上就把裁判才端來的啤酒給豪邁地一飲而盡，完全不顧形象的「噗哈」一聲：「你說得太對了！我們都是資本主義的走狗！捲捲頭！來乾杯！」

現在根本才不是乾杯的好時機，但她還是完全沒顧肯齊意願，手中的酒杯山雨欲來的往肯齊眼前一湊！

看著眼前女性完全沒有在聽，光看就知道全心全意都只顧著酒的樣子，肯齊也只是嘆氣而已。工作處理過這麼多事情，老早就知道和喝醉酒鬼廢話太多，確實沒有任何意義。

「好，好，乾杯。」看著強硬的往自己眼前來的酒杯，也沒想和酒鬼多說什麼，就隨意的碰了一下，才將自己杯中的酒一次飲盡。

一旁的觀眾為這突如其來的加塞局歡呼，甚至還能聽到“敗部復活桌子”那邊為同為酒鬼的夥伴加油打氣的聲音。

肯齊喝完，往旁邊一看，就看見已經被眼下的狀況嚇到酒醒的裁判有些苦惱不知怎麼辦的樣子。

「幫她叫去酒店的計程車。」雖然覺得酒鬼應該不會聽這邊說什麼，卻還是悄悄地向裁判說。

對方怎麼說都是女士，要是真的醉倒後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好，對於店和參賽的人都是。

酒杯相撞之間的清脆聲響就像是某種信號，不僅觀眾開始沸騰，凱絲亞迷茫而失神的表情突然也對肯齊綻開一抹笑容。

「嗝……不錯嘛！捲毛頭，越來越有酒豪的樣子囉！」繼續豪飲著杯中酒，她對肯齊笑顏逐開，甚至大力的拍了好幾下正在飲酒的男子後背表示讚賞，是不是有人嗆到啦？但在美酒當前又算什麼呢？

俗話說和酒鬼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但讓酒鬼胡言亂語更可能導致災難性後果，就在凱絲亞格格笑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忽然神秘兮兮地朝周圍低語道：「但有件事我們的大酒豪可錯啦，大錯…嗝…特錯！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然後手中的酒杯就像麥克風一樣，遞給才幫忙叫好計程車正走回現場的裁判先生前，那人看起來更加手足無措啦。

被嗆到的正是可憐的肯齊選手，當結束不舒服的咳嗽後，才將剩餘的酒精也一次喝完。

腦中已經在考慮，對方要是再來一次的話，自己可不可以直接制伏對方……答案是不行，人群太多了，會被當作暴行來看待的。

「以為你還有絲毫理智這一點嗎？」由於這一番話而皺眉，但還是比裁判先一步說話的肯齊，得到一點觀眾的笑聲作為回應。

「什、什麼？」而剛叫計程車回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裁判突如其來被指著，甚至都抖了下，才困惑的回問。

肯齊有些不好的預感。

——Duży błąd!(大錯特錯！)

彷彿只是想說「大錯特錯」這個詞一樣，暢飲到一半的少女忽地的爆出一大段外語，直直地勾起身旁可憐裁判的脖子，用酒杯指著肯齊快活地侃侃而道。

「毛捲頭！你就是太有理智啦！可喝酒不該是這樣子！」

如果你也懂波蘭語，那可能接下來你會聽懂一位毫無理智酒鬼發自肺腑之言。

——放縱慾望，拋卻理智 Daj się ponieść pożądaniuporzucić rozsądek

那就是喝酒該有的精神！To jest duch picia!

而今夜我們將永不停手！ A tej nocy nie przestaniemy!

所有煩惱都去他媽的！ Pieprzyć wszystkie kłopoty!

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Upić się! Jeśli się nie upijesz, nie wrócisz!

噢，雖然眾人可能完全聽不懂凱絲亞在說什麼，但這一段話極富感染力而帶著一定的熱度，一語道盡，她立即直站起身到椅上，然後二話不說地把身旁吧檯上的啤酒罐開了個響瓶。

噴灑的泡沫從中灑下，從而點燃那些渴望混亂和放縱一切觀眾的內心，讓四周的歡呼和混亂又提升了個檔次！

被抓住可憐的裁判只能眼睜睜現場像是被點燃的氣氛，現在不只是那些酒鬼而已，就連圍觀的人都加入進來了，可真是亂成一團了。

裁判原本也只是圍觀的人群之一啊，他可不是酒吧的工作人員，要是真的鬧事起來，他也沒辦法啊！

他可沒有這麼多少賠款啊！

肯齊默默喝著手中剛剛被倒滿的酒精 ，只是無言的讓事態默默發生下去，也沒想要阻止的意思，畢竟也已經衍生成了集團狂熱，沒辦法阻止了。

「……我完全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是一群酒鬼了。」默默吐出心聲，他可不想想他們一樣直接喝到一塌糊塗，之後全身被搶劫，他還是很愛惜自己的性命的。

恰好瞄到了臉色蒼白，想要求救的裁判，肯齊只是嘆氣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救不了。

而凱絲亞那邊呢，嗯，其實剛剛那番激動人心的演說幾乎已經是她用盡所有力氣的結果了，隨著人群的歡聲雷動，眼前的景象也逐漸像酒精泡沫那般融合成一幅閃耀的色彩，不論是圍觀的群眾、叫囂的酒鬼們、無奈或欣快的臉龐，全部都漸漸融合在一起。

當中，唯有那名焦糖色捲髮的男子保持著不變的姿態，在這迷濛又錯亂的世界中獨樹一格。

真是厲害啊，他到底喝了幾杯酒呢？她迷迷茫茫地不禁想著，要是自己也能和他一樣，說不定就能獲得勝利了——她同一次那麼想要那個，在自己的人生中哪怕一次，勝利啊，真好。

而這些思緒也很快地就被入口的瓊漿給覆蓋，溫暖而飄然的感覺再度包圍著她，使她不禁對肯齊傻呼呼的回道：「我也很開心能和你喝酒喔……大酒豪先生，嗝。」

腳底虛浮的她一度快要從椅子上摔下來，好在她的手還圍在那已經神智也快被嚇破膽的裁判身上，晃了一晃，似是還不想認輸的姿態。

在挑戰者差點倒下，被圍著的裁判被這麼一扯，原本就蒼白的臉似乎都要轉藍色了，還僵硬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會站在原地。

「你喝的開心就好，我祝你明天起來不會宿醉的太幸苦。」接下其他酒鬼自動自發代替裁判倒的酒精，肯齊聳肩回應著看起來就要倒下的酒鬼。

「她已經差不多要倒了，扶好她。」再看向比起醉倒的挑戰者，更像是要倒下的裁判，才提醒對方不要傻站著。

也由於人群被煽動起來，現在對於觀眾和酒鬼來說比賽會如何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大量的酒精和下酒菜訂單，不醉不歸的宣言，此起彼落的歡呼的叫喚，讓原本就熱鬧的酒館，更加是一時半會都停不下來。

至於之後會多鬧事，希望老闆看了營業金額會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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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還要在一起喝酒yo！Do widzenia！

當最後一滴酒也不遺漏的清空，被裁判急欲打包送走的凱絲亞離去前遠遠地朝肯齊揮手道。

不不不，沒有下次了，這不僅是裁判的心聲，明日那名少女清醒後應該也會如此作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踏入的酒吧又多了一間。

但今晚可不同，今晚可是眾多酒鬼們的勝利，當然，也是肯齊先生您的。

畢竟世間的獎勵通常只留給當眾者皆醉後唯一獨醒的勇者。

邊喝著這場比拼最後一杯酒 ，肯齊邊回應凱絲亞的揮手，目送對方被帶走。

不過在裁判將酒鬼打包帶走之前，他就將一部分獎金塞過去當作車費和酒店費用，省的裁判還要付多一筆費用。

他並不是那麽糟糕的人。

乘著氣氛熱烈，還沒什麼人注意拼酒的冠軍，也還沒人盯上那些獎品，他就立刻收拾好一切，離開酒吧。

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到那女孩？要是再見到的話，該問問她宿醉如何嗎？